龙都精神病院。
整栋建筑被黑暗笼罩,走廊里昏暗的灯影,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狗吠和女人凄惨的尖叫,晃动不止。
一楼最里间的房间内,一对母女满脸笑意,心满意足地望着她们的杰作,“贱人果然是贱人,就该喂狗。”
江予欢满脸是血蜷缩在地上,双手护着已经隆起很高的肚子。
恶犬一口咬在了她的大腿上,瞬间就撕下一块肉来,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啊——”
钻心的疼,江予欢嘶哑着声音,浑身颤抖,瞳孔紧缩。
脸上的血色尽失,苍白着的小脸,了无生气。
“别过来——啊——”
恶犬呲着牙,飞扑而来,熏黄的牙齿毫不留情的咬上了胳膊。
她甚至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疼的她几欲昏死,眼前发黑。
江予欢捂着肚子往后爬,笨重的身躯颤抖着。
“哎呀,姐姐,你肚子怎么大了。”一道温柔却暗藏利刃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恶犬像是听见了指令一般,钻进了草丛之中无影无踪。
这是她的继妹,江雪柔。
江予欢仓皇的抬起头,电光火石之间,一个让她不敢相信的念想在心头升起。
“好了,小柔,别玩了,她都这样了,这个怀着陌生男人孩子的女人,怎么可能还能做江家的大小姐,就算你不是江家的亲生女儿,从今以后,江家也只能是你我的。”
精神病院的阴冷让穿着金色优雅洋装的贵妇人紧了紧身上昂贵的白狐皮草,慢悠悠逐步逼近。
江予欢脸色一白,额角的汗顺着光滑的面颊滑落,看着自己的继母杨柳,仓皇的移开眼睛,后退了一步。
江予欢咬着牙忍着疼一言不发,虽然那天夜里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大着肚子回来是事实,她没法为自己辩解一句。
但是现在,一切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江予欢沉默的样子似乎是刺痛了江雪柔,她笑的肆意,眼神发狠:“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的孩子可是我们送给你的。”
他们送给她的?这是什么意思?那股不好的念想愈发的扩大。
江予欢怔怔的抬起头,心底发冷,她听见自己颤着声音问:“什么意思?”
见着她终于有反应了,江雪柔似是十分的得意,看着她颤抖的指尖,笑道:“我就实话告诉你,那天那男人是我们安排的,你知道那个男人多脏多恶心吗?”
说着捏着自己的鼻尖,一脸嫌弃:“那男人我可找的不容易,你可得谢谢我。”
说完这些她看着江予欢的脸,笑的得意。
江予欢听着这些话浑身发冷,嘴唇越来越白,双眸却猩红的渗人。
“我杀了你!”
她声嘶力竭,恶狠的犹如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话落就扑了上去。
可是她拖着笨重的身子,被狗咬的支零破碎,哪里有什么力量。
江雪柔只不过稍稍的退后了一步,她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江雪柔看的十分满意,笑的更开心了。
“妈,你看看她,像个狗一样,以后江家就只有我一个女儿,大小姐又怎么样,江家不还是我的。”说着拍了拍自己不染纤尘的白裙,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江予欢。
杨柳微微一笑:“江予欢,这胎你倒是养的不错,我要是你可不会活着,早就死在了精神病院了。”
听着这话,江予欢哪里不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策划的,从孩子,到被关在精神病院,到狗,全部都是他们干的。
闻着血腥的气味,江予欢苍凉一笑。
随即,却猛然的起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飞扑了上去。
江雪柔吓了一跳,避让开来,但是江予欢的这个举动显然是让她气急败坏。
她咬着牙:“狂犬!给我咬死这个贱女人!”
这时候的江雪柔哪里还有一点温柔的模样,更似是罗刹。
随着声音而起的是野兽的咆哮,“哈哈哈——”江予欢笑的悲戚,笑的肆意,却让人心底散发着寒意。
这样的江予欢,让江雪柔有些瘆得慌。
江予欢虚弱的躺在血泊之中,眼皮沉重的阖上。
下一秒,却又倏然瞪大了眼睛,发出凄厉的嘶吼。
“啊——”
随之而来的是顺着血液而出的羊水。
和一个被胎衣包裹着的婴儿。
江予欢艰难的支起身子。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她拖着没有知觉的身子,一点点的爬过去。
“来人,把她下的杂种,拿过来我看看。”
江雪柔又是嫌弃又是嘲讽。
“不——不要,求你不要,求你把孩子还给我。”
江予欢满脸的泪水,混合着血水一起落在血泊中。
“生的挺快,看来上次已经被男人玩烂了吧。”江雪柔看着手下将婴儿的胎衣剥开有点犯恶心。
“小姐,孩子没气了。”
“那就扔了吧。”江雪柔毫不在意的挥挥手。
“不!不要!不要!”
江予欢发了疯似的爬过去,血迹顺着她的行动,拖了一地。
“还不快扔了!”江雪柔厉声命令。
江予欢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刚出生的孩子被扔进了肮脏的垃圾桶里,悲恸的嘶吼出声:“不——”
随即便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妈,她不会死了吧。”
江雪柔往后退了几步,看着没有呼吸起伏的江予欢,有些害怕。
杨柳白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死就死了,把她扔了。”
说完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下人,出声威胁:“今天的事谁敢说出去,小心自己的命。”
“是是。”
没人敢多说什么。
大雨霎时间倾盆而下,仿佛在为江予欢的悲哀哭泣,下人们十分仓促的找了个荒山。
随手一扔就跑了。
下人慌里慌张的下山,却没有看到身后的江予欢颤抖着睫毛,缓缓睁开了猩红充血的眼睛。
她躺在雨里,心如死灰,豆大的雨点打在她的脸上,她却毫无察觉一般,死死的瞪着眼睛。
“哈……哈哈……”
过了好半晌却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又落下了眼泪。
眼泪和浑身的鲜血混合在一起被雨水稀释,她缓缓闭上了眼睛,昏睡了过去。
“这小丫头哪来的。”
穿着古朴中山装的老者,低下头打量江予欢。
探了探鼻息:“看来还没死,这么惨倒是少见。”
老者啧啧称奇。
“既然这样,我就救你丫头一命吧。”
话毕,也不嫌江予欢浑身的血气,单手就讲她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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